第(3/3)页 税卒卫里有八百人被他留在了常州府,有一部分随军的文吏,既负责查常州府的粮税和军粮的烂账,也负责赈灾粮食的转运工作,嗯,反正是这次没人再敢让常州府本地的米虫们有机会伸出手来去贪墨赈灾粮了。 宋姜两人并辔而行,看着姜星火回首望去渐行渐远的常州府城,宋礼披了披身上的蓑衣,问道。 “国师大人在想些什么?” 姜星火坦率道:“不怕大本笑话,我心里想着常州府诸事,虽然只是短短两三日,但却恍若一梦般,着实有些心绪起伏。” 宋礼微微颔首道:“前路莽莽,人总不能一直回头望国师大人,且努力前行吧。” 姜星火有些感怀地点了点头,明知前路艰险,此时此刻,他看着细雨蒙蒙,看着竹叶飘摇,却是福至心灵一般。 既无“暮霭沉沉楚天阔”的沉郁,也无“凭栏处、潇潇雨歇”的悲壮,更无“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的颓唐,有的只是无尽的豪情。 莫名地,姜星火想起了苏东坡的一首词,名为《定风波》。 姜星火忽地仰天长啸,扬鞭抽打着小灰马,纵马奔行于队伍一侧,宋礼亦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抽着大白马追赶起来。 狱中一年,何曾有过今日块垒浇尽? 眼下大地在脚下急速倒退,雨幕冲刷在眼睑上几乎睁不开眼,可姜星火却是放声而歌,风雨灌在嗓子眼却丝毫无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身后跟着的宋礼也是哈哈大笑道:“且去,且同去!管他风雨管他晴!” 行路无趣,朱高煦昏昏然骑于汗血宝马上打瞌睡,却是被飞溅来的泥点浇了个清醒,刚要大怒,却见师父姜星火策马扬歌而过,朱高煦竟是一时怔然。 是真的怔了,朱高煦见过各种各样的姜星火,唯独没见过今日这般肆意豪情的姜星火。 就仿佛,从亲手斩了那老匹夫一刀落下后,姜星火就真真切切地变了个人似地。 “杀个人而已,至于改变这么大吗?俺不说天天杀,隔三差五也要拧个脑袋,咋就没啥变化?” 懊恼片刻,朱高煦方才反应过来,催动胯下赤红色汗血宝马。 “师父,等等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