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杏子坐在堂屋的灶膛前,蜷缩成一个疙瘩。她不明白,娘当初跟着亲爹走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肯定是心里喜欢亲爹的。她知道心里喜欢一个人是啥滋味,为啥还要逼迫自己呢。 里面大哥的声音传来:“额娘,杏子的婚事不用着急,叫她去年两年书……” “念啥书?”林母带着几分强硬的道:“杏子再念书,也变不成桐桐。也没有桐桐那样的好命。这人就得认命,不认命又能咋办呢?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日子是啥样还是啥样。你三爷家的外孙女,你是念了好些年书吗?结果咋样,还是被她那混账老子嫁给人家做个姨太太,连个正头娘子都不是。如今看着,这念书不念书的到底有什么差别,还不是一样的嫁人生孩子操持家务。” 你怎么就盯着那一个不成的看呢? 林母好似知道槐子要说什么似得,“别跟我提那些洋派的小姐,这个追求那个追求,你不信试着看看,这些婚前张扬的,婚后有几个得了好了?我不懂如今外面那些自由啊,思想啊,我就知道男女之间就是那么点事。跟懂多少学问没关系。” 槐子竟然觉得跟林母说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道:“您这会子说的再多,那也得人家铜锤答应吧。人家又没上门提亲,你这自己在家里计划,有啥意思?铜锤常到家里来,他对杏子有没有意思,您看不出来?” 林母一愣:“你去透个话的事……再说,咱家杏子配他绰绰有余,他有啥看不上的。” “您真是……”槐子有些烦躁,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男女之间的事难说的很。杏子好,但就非得看上?这事我能探探,但别指望我拿着兄弟的情分,给人家身上硬套。再说了,杏子又不是嫁不出去,不至于这么上赶着。女方还是得矜持些。” 林母这才不说话了,等槐子要出门的时候这才叮嘱道:“你抓紧探探,要是不行,也好找别家。” 还是没死心。 槐子出来,低头看了看缩在一边的杏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转身出去了,还是找自己嫡亲的妹子说说话吧。好歹心里舒服些。 进了门,林雨桐给槐子热了饭,“还没吃吧。” 可不是,家里糟心的不行,也没人问他饿不饿。 槐子边吃边跟四爷说运了多少东西,“……我还找人在那边盖了点房子,槐树林中间,有一条沟,房子就盖在沟里,等闲发现不了。完了叫人给周围栽种点藤蔓……”他最近一直忙着这事呢。对着自家妹子,他也没瞒着,把家里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倒出来,“……这世道,女人比男人更不容易。我看杏子心里是真有人,不愿意逼她……” “等过了这一段就好了。”林雨桐把菜碟子往前推了推,“杏子只怕是从小缺少父爱,白先生呢,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别的方面,都填补了她感情上的一个空缺。横竖年龄还小,再过两年也不迟。”说着又问了一句,“哥,你这年龄也不小了,这婚事也得上心了。额娘没逼着你相亲?” 槐子抓着筷子手一顿,“没有……” “呃……”她不是成亲挑拨人家母子感情的,真的! 槐子也不在意,“如今这世道,拖儿带女的,反倒是牵绊。” 不这么自我安慰又该怎么说呢? 第二天一早,两人六点起床,七点准时起床。刘福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坐在车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混合着各种小吃的香味,林雨桐低声对四爷道:“有空的时候,咱们连出来照相吧。” “好。”四爷嘴上应着,眼睛却看向前面人多的地方。 林雨桐顺着四爷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卖什么呢,店铺还没开门,就这么多人。” “你看那是不是岳父?”四爷指着人群中的人道。 还真是! 两人没打算停留,越过去就算了。可林德海的眼睛多贼啊,一眼就看到坐着钢丝包车的闺女女婿,连忙招手:“大闺女,阿玛在这呢。” 四爷对刘福提醒了一声:“停下吧。” 见两人下来,林德海就从人群中挤出来,四爷客气道:“岳父想买什么,尽管打发人给大哥或是我们说一声,哪里能叫您老在这里挤着?” 这外人面前,女婿这么给面子,林德海分外得意,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你们懂事,我这当老人也得懂事了。槐子年纪不小了,连个媳妇都没娶呢。我这最近总是睡不踏实。想着吧,我给你们能做点什么呢?后来又想,不给你们添负担,就是帮忙了。” 这话还真是!难得你还能琢磨的这么明白。 林德海见闺女一脸的认同,马上就道:“我有一个老朋友,进了一种倭国戒烟药,叫做‘哑支那’!我想着药好啊!吃了这药只要能戒烟,那就是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老早就想戒了,槐子还专门送我戒过,可是不顶用啊!现在好了,能戒了……” 这人到哪都不忘了吹牛,要真是朋友,还用在人去里挤着? 林雨桐皱眉指着人群:“这些人……都是买这戒烟药的?” “嗯哪!”林德海十分感慨的样子,“戒烟……苦啊!”他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十分神秘的道:“其实我早听跟我一样的瘾君子说过“哑支那”这类药,这东西原来是秘密出售,现在换了一个新名字,专销中国。” 那这能是好东西? 到了后世,也没听说又特效药治疗毒瘾的。除了硬抗还是硬抗,即便暂时扛过去了,复吸的却又占了□□成。更别说如今了。 不用问林雨桐也知道,这药有问题。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就转脸对四爷道:“你还有课呢,你先走。我在这里陪着老爷子。” 四爷递了五块钱给林德海:“拿着买点爱吃的。小婿先告辞了。” 林德海一边嚷着不用,却又一遍将钱接了过去。跟他相熟的看见了,都笑骂:“这老家伙走了狗屎运了!” 四爷朝这些人拱手,就叫了一辆黄包车,将刘福和车都给林雨桐留下了。 又等了不大一会子功夫,这门市的铺子打开了。只见人头涌涌,一股脑的往里面冲,这才是真正的门庭若市。林雨桐在后面看着,就见一个个拿着一块钱或两块钱递进去,伙计们把银元掷在台上一验,听着声音不错,就立刻丢到后面很大的藤制“笆斗”中。等林德海买药出来,林雨桐再往内部瞧,就见已经有四个笆斗都装满了银元,这玩意可真是够挣钱的。从林德海手里接过一包,往鼻子下一放,她的面色就一变。果然!这玩意的名目虽是戒烟药,其实是鸦|片的代瘾剂。这一包一块钱,每包可服用五天。也就是每天得用两毛钱。其实,这所谓的“哑支那”是用吗|啡制的,还有一股子杏仁香味,吃了之后,人会觉得十分顶瘾。这种感觉,只能说明,这玩意是比鸦片更高等的毒|品。 林德海从林雨桐手里拿过这东西,跟着就打了一个哈欠,“你说,我这闻着这东西,怎么就想抽呢。” 林雨桐皱眉道:“这玩意是催命的,您要是听我的,就将这东西给我。” “催命的?”林德海哈欠连天,眼泪鼻涕都跟着下来了,“这毒……受不了了,我认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为儿子考虑,这瘾一上来,谁也不记得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林雨桐直接去了警察署。 “我找林雨槐!”林雨桐在门口通报了,这才走了进去。 林雨槐对于林雨桐的到来吓了一跳,“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林雨桐将那药品的事情说了:“这东西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兄妹俩正在办公楼下说话,就听后面有人道,“槐子,来客人了就往里面请,在门口站着不是待客之道吧。” 林雨槐扭脸笑道:“是程处长啊!您早!这是家妹,过来说点事。您先上楼,一会给您汇报。” 程处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