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衣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呢,太子又传话,叫了。 去了书房,书房里只有太子一人。一身便服躺在摇椅上,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她坐:“把你母亲送走了?” 林雨桐点头:“送走了!希望今儿晚上她能睡的踏实。” 林平章的嘴角就有了几分笑意:“肯定能睡踏实的。今儿李长治还说,这两晚,我睡的极好。” 林雨桐就笑:“您这是答应我去江南的事了?” 圣旨都下来了,去肯定是要去的。差别只是,他之前想着,叫她走一个过场,叫阴伯方想办法给下面打招呼,筹措银钱上来暂时交差的。可显然,阴成之这一关没过去。他并不赞同自己这种做法,并且认为这种做法压根就行不通。 这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不冒险都不行了。 但愿真如他所说,她这一去,还不定是谁危险重重呢。 因此林平章就道:“要去,就得尽快去。怎么去?带什么人去?你心里可有计较?” 林雨桐也不客气:“我的人手不够,而且他们都年轻。猛打猛冲行,但论起行走在外的经验,且差的远呢。因此,我想从父亲借人。” 林平章这才笑了,抬起手拍了一下,书房里顿时就多了两个人。 两人都二十上下的年纪,不过,一个如清风明月,一个却如山影暗石。 林平章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事,自家这比儿子还儿子的闺女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的出来,她是真不怎么惊讶的。 事实上,林雨桐在太子的书房,不止一次的感觉别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窥视。不过,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属于人类特有的呼吸声心跳声等等的声音。 这种人,她见的多的去了。 暗卫都得有这样的素质。这些人只怕是知道自己这个太孙是假的,那窥探的视线就是好奇心所造成的。要是克制住这一点,她都不能保证一定能发现这样的人存在。 林平章指着如清风明月一般挺拔的青年:“这是明凡。只负责跟着你保护你。”说着,又指向另一个,“他是风影。在暗处保护你。非危机情况,他不现身。”然后看向二人,“她就是你们的主人。终其一生,你们只对她负责。” 两人都将头抬起来,看向林雨桐,似乎是要看清楚林雨桐的脸,也要叫林雨桐看清楚他们的脸。 然后三叩首,认主。 林雨桐叫起之后然后摆手,两人迅速的就消失在眼前了。 “至于其他护卫……我把江蓠调拨给你用。”林平章闭上眼睛:“明儿一早,你去校场叫他们。另外……太孙也该有自己的属官……这样,尽快拟一个名单出来,拿给我,我顺手把人给你拨过去……这些人以后就是班底了,所以,得慎之又慎……” 林雨桐犹豫了片刻就道:“这次走的急……人手也无需太多……” 说着,就走到书案边,提笔写了一串的名字:阴镇、吴林、戚还、蒙放、陈云鹤、高山、张恒昌…… 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在名单的后面补充了一个名字——林平康。 写完把名单给林平章,林平章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阴镇是阴成之的儿子,阴家的孙子,这个人想带出去,不容易。 吴林……没听过这个名字。 戚还,戚威的小儿子,跟着回京城之后,就没回凉州。在很多人看来,这其实就是戚威放在京城的一个质子。 蒙放,禁卫军统领蒙恩的儿子。从北康走了一趟回来,一天能跑东宫好几趟。看来,这个人是彻底被笼络过来了。 陈云鹤是陈家的孙子……没想到这次出门,还会点他。这是个很意外的选择。 等到高山和张恒昌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平章直接提笔把这两人删下来,“要是要这两人,也不是不行。等自己开府了,这两个人可以给你。如今带他们,绝对不是好主意。”这两人是高寒远和张书岚的孙子,“阁臣家你恨不能个个都点到,那些大人们会以为咱们在威胁人家……”然后看着林平康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留下来了,“也好,叫他跟着。皇上会更放心。不过,他到底是你三叔,是长辈。虽你是君,他是臣,但平日里相处,捧着他些,或许能更好些……” 林雨桐笑了一下,“听父亲的。” 她本来也没打算真带高山和张恒昌这两个。但自己处事要是处处都挑不出错来,当父亲的那个人,就会少了很多的乐趣。而且,自从回来,自己行事也确实从来不曾考虑他的感受,更不曾想着跟他商量商量。虽有一步一步试探他底线的目的,但是不得不说,在面对自己有些‘任性’,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姿态之下,他这父亲的包容度,其实是挺高的。 果然,觉得给了孩子正确教导的林平章,心情瞬间就飞扬了起来。又指着‘吴林’的名字问:“倒是不记得谁家的孩子叫这个名字?可靠吗?” 林雨桐笑了一下:“我哥。” “什么?”林平章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哥。”林雨桐又说了一声:“吴林的身份契书是叫戚威在凉州办的。如今他的身份是凉州吏的。” 林平章认真的看林雨桐:“你这是?” 林雨桐一笑:“他该出门长长见识的。” 林平章眼里的泪意一闪而过,“你们……都是好孩子……” 梧儿在凉州,主动放弃了换回身份的机会,叫他妹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人前。而如今,桐儿坐稳太孙之位,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时候,她却主动给了她哥哥一个机会。一个成长的机会,一个站在人前的机会。 林平章拿朱笔,看着‘阴镇’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写完了又说林雨桐:“阴家这小子……我是见过的。长的好……这个……那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当然了,也不是大事……真要看上了……这事,我会放在心里的。但是一定要记住,发乎情而止乎礼……” 这话……是说自己不要对人家动手动脚行‘非礼’之事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胡说八道!”阴伯方看着桌上的调令,然后又瞪眼看向站在他对面的侍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侍卫的头埋的低低的:“真的!属下不敢胡言乱语的。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太孙殿下他……对小公子确实是有些非分……” 阴伯方的脸黑成一片:“你给老夫,把回京路上的事细细的再说一遍……” 侍卫不敢隐瞒,从私自闯入帐篷开始,一直到一路上,自家公子爷怎么跟防贼似的防着太孙,甚至不惜父子俩一路同吃同住同塌而眠都说了。 阴伯方气的眼前一黑,跌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直喘气:“叫……叫那个不孝子……叫那个不孝子过来……” 然后阴成之一推开书房的门,一道劲风就朝着他而来。他朝后一闪,不明物体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去,然后跟墙面有了激烈的碰撞,一精美的茶壶……碎了一地。 阴成之嘴里‘啧啧’有声:“可惜了的。” 阴伯方更气的:“你个混账东西!你跟太子关系再亲近,能亲近的过你儿子?他儿子是儿子,你儿子就不是儿子。他儿子打你儿子的主意,你就由着人家打主意?怂货东西!在凉州,你就该趁机宰了他……敢打我孙子的主意……呵呵……真当是太孙了,就了不得了……” 阴成之看了一眼桌上的调令,嘴角就翘起来了,“您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还不承认?”阴伯方又拿起桌上的茶杯…… 阴成之抬手:“您别急着扔。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自己问您的宝贝孙子去。他是去还是不去,他自己说了算。” “什么……什么意思?”阴伯方的脸更白了。难道自家孙子也乐意跟人家……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他眼泪几乎都掉下来,“你个混账东西啊,老夫就这一个宝贝孙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玩意? 阴成之哭笑不得:“爹啊!您老不是啥好人,按照您的话说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家本来就是坏种子。这坏种子能出了好苗?人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咱家呢?指不定是一定更比一代坏。您那孙子……孬种里长出了好苗子?还是歹竹出了好笋?不说我说啊,爹!您没看咱家的祖坟,它冒青烟了没?” 阴伯方愣住了:“什么意思?有这么说亲儿子吗?” “跟您学的嘛。”阴成之理了理衣袖,“您啊,找您孙子问问。您管不了我,我管不了他。他那主意比我还正。您能不能管他,您自己掂量掂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挥挥衣袖,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阴伯方手里攥着杯子,久久不能回神。 自己这是看走眼了? 第(2/3)页